画沙（二）
请勿上升真人。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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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郭子凡向韩沐伯争取到了参加肖战葬礼的机会。他与一众来自各家媒体的记者站在外缘，看着各界名流一个接一个的上场发表对于肖战离世的哀悼，礼堂正中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肖战生前的参演影片和各项荣誉，他的家人还有王一博坐在离棺木最近的位置上与肖战做着最后的道别。
郭子凡突然为仍然在警察局停尸间里无人问津的彭楚粤感到悲哀，在一辆车里的两个人，生前与死后却都是完全不同的待遇，也会有人无比怀念他吗？也会有人因他的离开感到悲痛吗？
写完关于肖战葬礼的报道后，郭子凡感觉心里仍然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鬼使神差的，他拨通了夏之光的电话。
“小记者，你又怎么啦？”结束完一天满满当当工作的夏之光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用电脑进行着网上冲浪。
“我今天去参加肖战的葬礼了。”
“呦，你还亲身经历了微博第一热搜啊，让我看看发的现场图，能不能找到你。”
“别贫了，我好难过。”
“怎么了，参加个葬礼还感同身受了？”
“不是，我为彭楚粤感到难过。”
“唉，也就只有你这个小记者还记得他了。”
“还是没有人去认领他的遗体吗？”
“没有，我们局已经通知G城了，但那边说他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所以仍然没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郭子凡感觉心头更加压抑，举着手机半天没回话。
夏之光听到通话对象一言不发只有厚重的呼吸声传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小记者，你怎么啦？人各有命，你可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事把自己给整抑郁了。”
“我没事，就……替彭楚粤感到难过罢了，肖战的离去引发了无数人的缅怀和关注，而他却……”
“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
“这些天我看了彭楚粤仅有的几个歌唱比赛视频，发现他是个很优秀的歌手，如果他运气好一些，或者再等几年有了机会，也许就能和肖战一样在娱乐圈站稳脚跟，有一批追随者……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孤单了。”
“……子凡，我觉得你对这起事件的关心有点过头了，赶紧把这事翻篇吧，别再去想了好吗？”
“我可能暂时还做不到。”
“但今天你必须停止了，赶紧去洗个澡睡一觉，再这么继续下去对你不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光哥。”
郭子凡挂掉电话后，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听从夏之光的话，准备洗澡上床睡觉。
而另一边的夏之光，却开始浏览起了二人的信息。
我一定是被那个小记者影响了，夏之光嘲笑起自己的行为。算了，就当打发时间吧，好歹这起案件也是自己负责的。
夏之光百无聊赖的滑着鼠标，直到肖战的生平经历中一行不起眼的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1998-2000年因父母工作调动转学至G城中学”
G城？这不是彭楚粤的户籍所在地吗？夏之光翻开彭楚粤的资料，上面赫然记录着这样一条信息：1997-2000年就读于G城中学。
竟然被那个小记者说中了，这两人的关系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正当郭子凡洗漱完毕戴上眼罩准备进入梦乡时，接到了夏之光的来电。
“子凡，你是对的，我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肖战和彭楚粤死在一辆车上只是巧合，他们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高中。”
“光哥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是的，肖战在98年到00年转学到彭楚粤所在的高中，我觉得他们之间可能不仅仅是普通同学的关系。我刚刚和上级提交了外派G城寻找彭楚粤遗体认领者的申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的，光哥我马上向老大预支年假，那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两天吧。”
“好！”
两天后，郭子凡和夏之光来到了G城。
“光哥，我们是直接去G城中学吗？”
“对，先去他们学校档案室看看有没有这两个人的资料吧。”
G城中学档案室，在夏之光出示警官证后，二人开始翻找起98年-00年的学生资料。
“光哥你看！”从老旧信封中翻出一张旧照片的郭子凡十分激动。
夏之光凑上前去，郭子凡手上拿着的是G城中学2000年毕业生合影照片，虽然年代久远，但仍可以清楚的看到站在最后排中间的两人就是几天前那场交通事故的主人公。
“他们竟然还是同班同学。”
“这场事故肯定另有隐情！”
“嗯，子凡这张照片你收着，我们去找人问问。”
夏之光和郭子凡拿着照片走到档案管理员面前，
“这一届的学生资料除了这张照片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这都是二十年前的学生了，我们这里能留下这一张照片已经是极限了。”
“……那这张照片上有你认识的人吗？”
“我看看，这些学生我是没一个认识，我进来工作都还没十年，就这前排的张老师我认得，他是我们学校的老教师了。”
“那他现在在哪？我们有事情要找他。”
“他前几年就退休了……这样吧，我帮你们问问。”
“谢谢你谢谢你。”郭子凡眼见这些天压在心底的谜团终于有了线索感到十分喜悦。
“没事，我这不也是配合警察同志嘛。”
“这张照片可以让我们带走吗？”夏之光补充到。
“警察同志您请便，反正这张照片放在我们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拿到张老师的住址后，二人在第一时间出发，敲开了这位退休老教师的家门。
“你们好，你们是？”已经年过花甲，两鬓斑白的老人防备的看着二人。
“您就是张老师吧？我们是警察局的，来向您了解一些事情。”夏之光再一次出示自己的证件。
“那你们进来吧。”
老人领着二人坐下，还招呼着自己的爱人给客人倒茶。
“张老师，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就是像您问点事的。”
“反正都来了，就坐会呗，我退休的这几年啊，来看我的学生是越来越少了，现在的学生，还是没有前些年的学生知道感恩，之前的学生啊，一有回来就知道抽时间过来看望我……”
“老师，您对之前的学生都有印象吗？”
“只要是我教过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吧，你们别看我老，但我的记性可是特别好……”
“那张老师你看看这张照片，最后排正中间的两个人，您有印象吗？”
“我看看啊，这个是肖战嘛，高二转学过来的，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我记得那时候他的分数都能上重点大学了，但非要去念什么电影学院，后来听人说他发展的很好，不过我年纪大了，搞不懂那些东西，也就没关注。倒是肖战旁边的彭楚粤我更有印象，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所以在班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大爱和别人交往，就只喜欢唱歌，当时只要有举办歌唱比赛他都是第一名，不过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毕业后基本每年都会来看我，我听他说现在在燃城工作，过得还不错……对了警官同志，你们来问我关于他们俩的信息，是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张老师的询问，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老人这个不幸的消息。
沉默一阵后，还是夏之光开口，磕磕绊绊的说明了自己到这的来意。
从老人家里离开到去彭楚粤资料中那所福利院的途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谁能在见到古稀老人的涕泗流涟后还能无动于衷呢？这可比肖战葬礼上那些绚烂的词汇要珍贵许多。
没想到二人在福利院打听消息时遇到了点小意外，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坚持声明档案里从没有存在过一个叫彭楚粤的小孩，直到院长正好经过才解开了谜底。
“你们找彭楚粤？这是他在离开这里后给自己取得名字，在我们这，他叫彭欢欢。”
“您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吗？”看来找资料不如直接问这位院长来的实在。
“他上初中的时候吧，因为成绩优异得到了资助，就离开这里到更好的学校去当寄宿生了，后来用奖学金和暑假做洗碗工、修理工的钱在外面租了房子就很少回来了。”
“这样啊。”郭子凡有些沮丧，难道线索到这就断了？
“不过我那里倒是还留着他之前租房的地址，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但那已经是好多年前他读高中时住的地方了。”
“我们需要，谢谢您！”就算只有一丝可能郭子凡也不想放弃。
二人没有停留的又奔向下一个地方。在出租车上拿着面包干啃的夏之光十分无奈：“子凡，我觉得你大学选专业时没选对，你应该读警校的啊，这刑侦一把手。”
“你可别挤兑我，我只是单纯对这件事好奇而已。”
“啧啧啧，你的好奇心可是害得我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哎呀，光哥，等回去我请你吃好的！”
“那说好了啊，怎么着也得三顿火锅起步吧。”
“好说好说。”
“不过子凡，你可别怪我泼你冷水啊，院长都说了，那是彭楚粤为了更好的读书而在校外租的房子，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连房子都不一定在了，就算在也早就易主好几批了。”
“我一定要亲自确认下才安心。”
“好吧好吧，都随你。”
当夏之光听到房东对彭楚粤仍然是这间屋子主人的提问给予了肯定回答后，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这么多年他一直续租？他不是都在外面工作吗？”
“对，阿粤是我最喜欢的租户了，每年就偶尔回来那么几趟，其余时间都不在但每个月都会定时打钱过来，多好。”
“光哥，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一般人住个几天都会选择去宾馆酒店之类的，而他却一直都租着房子。”
“是啊，据我们之前的调查，彭楚粤的资产并不宽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除非这间屋子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那我们进去看看？”
“好。”
夏之光以配合调查为由找房东拿了钥匙，打开了彭楚粤租住的房间。
这是一个普通的单身公寓，但让二人没想到的是屋子竟然意外的整洁，像是有人定时打扫过。
夏之光和郭子凡开始翻找起屋里的东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关肖战和彭楚粤的信息。
“光哥，你快来看。”郭子凡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夏之光到郭子凡身边，看到了郭子凡手里的日记本，以及里面夹着的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中略显青涩的彭楚粤躺在床上，盯着身旁面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但还没睡醒的肖战。
“没想到他们曾经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不，光哥，我觉得他们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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